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论苏童文学小说中的苦难叙述

最强塔帝围观:℉更新时间:2021-12-18 11:19:37

论苏童文学小说中的苦难叙述

这是一篇文学论文,本选题注重从苏童小说中的苦难叙述这一专一命题着手,力图对苏童小说中苦难叙述的具体表现和苦难叙述中的精神向度进行概括与总结,主要围绕苏童小说苦难叙述的写作缘由、具体内容、叙述策略、先锋视野下的苦难等几个方面,尝试对苏童小说中的苦难叙述做进一步的深入探索。

一、苏童小说苦难叙述的写作缘起

(一)苦难叙述传统的一脉相承

人类的发展史就是一部苦难史,苦难既出现在历史的变迁之中,也出现在个体的生命历程之中。基督教认为现实世界是一个充斥着苦难的世界,人类的原罪;是与生俱来的,只有信仰上帝才能从苦海中救赎;佛家认为众生皆苦,人的一生无时无刻都深陷苦难之中,只有消灭个人的私欲,苦练修行,才能超越生死苦难,净化心灵,参悟苦难的真谛,最后实现自我解脱;而哲学家视野中的苦难则代表着人类的真实的生存现实,所以他们主张人类应该正视苦难,尼采就认为人类应该投身于苦难之中,因为苦难是人类通向快乐的必经之路。因此,无论是从宗教视角还是哲学视角,苦难始终是一个说不尽的话题,它始终与人类的生存境遇相互勾连。而从文学角度来说,苦难亦是作家展现社会与个体疼痛创伤的创作资源,作家们用苦难来展现历史与现实中人类真实的生存境况,形成了文学世界中与众不同的苦难叙述。在他们的笔下,苦难叙述的创作大致和以下几种苦难境遇相关:其一,国家民族层面的整体性苦难,在这种苦难创作的视野中,作家们往往将创作的焦点转向战争、饥荒以及政治运动等给整个国家民族带来的创伤上,用这种整体性的苦难来展现一种普遍的精神失落;其二,个生命存层面的主体性苦难,在这一苦难创作向度中,个体的生存体验是作家们关注的重点,他们往往将人物的身体与精神的苦难赤裸裸地直接展现给读者,从而实现苦难叙述的美学价值。

中国现当代文学对苦难的讲述从五四;时期肇始,如鲁迅对封建思想压迫下的大众精神苦难的叙写,茅盾对资本主义冲击下人们思想上的迷茫无助的探讨,都将特定时代下的苦难;暴露在了文学的广阔视域下。处于新旧社会转型时期的中国,几千年封建社会遗留下的封建思想依然在人们的脑海中根深蒂固,而伴随着革命而来的资产阶级观念也冲击着古老的农耕文明,这种尖锐的社会矛盾冲突,一度成为了作家笔下苦难叙述;的写作对象。近代中国史,是一部充斥着血与泪的苦难史,从鸦片战争、甲午战争再到八国联军侵华战争、北伐战争、抗日战争、解放战争,中国一直处于战争阴霾的笼罩之下,战争带来的是普通百姓的家破人亡、妻离子散,伴随着这种食不果腹、衣不蔽体的生存苦难的还有人精神上的绝望与无助,因此对于战争的苦难叙述;,也成为了现代文学的主要叙述对象。建国之后,中国经历了几次政治波动,文学作为统治阶级的传声工具,自然要做出符合政治要求的变化,因此,这一时期的文学中的苦难叙述,主要呈现出通过苦难激励人们奋发向上建设社会主义,在苦难的废墟上展现革命乐观主义精神的创作倾向。政治视域中的苦难叙述;,压抑着人类对于苦难的真实理解与感受,造成了对苦难本真含义的背离,这种苦难中的政治狂欢;,以宏大的历史叙述取代了个体的现实生存苦难,在当时主流的文艺政策和观点的关照下,苦难丧失了其原本的真实面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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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个人生命经验的影响

作家的创作离不开在现实生活中积累的生命经验,这些生命经验往往会转化为作家笔下的素材,成为其写作的源泉,苏童亦是如此。探索苏童笔下苦难叙述的写作缘起,我们不妨将焦点放在苏童的生命成长经历上,在苏童的生命体验中,寻找其苦难写作的心理动因,从而对其笔下苦难叙述的写作源头有一个更明确的认知。

苏童出生于二十世纪六十年代的江南古镇,阴暗潮湿的苏州老街是苏童童年的记忆,伴随着这段记忆的还有那段并不算幸福的童年时光,而特殊的年代让苏童的童年也染上了一丝苦难的色彩。苏童的父母都是工人,收入也只有可怜的八十多元钱,家庭的经济情况十分拮据。除了苏童外,家里还有两个哥哥姐姐,这对本就不富裕的家庭来说无疑是更巨大的负担。而苏童的母亲由于常年操劳,也是疾病缠身,在这样的环境下成长起来的苏童,性格中形成了一种孤单的气质,这也让他从童年时期就体验到了世间的苦难滋味。苏童曾经在《河流的秘密》中这样回忆自己的童年:我从来不敢夸耀童年的幸福,事实上我的童年有点孤单,有点心事重重。我父母除了拥有四个孩子之外基本上一无所有在漫长的童年时光里,我不记得童话、糖果、手机游戏和来自大人的过分溺爱,我记得的是清苦,记得一盏十五瓦的暗淡的灯泡照耀着我们的家,潮湿的未浇水泥的砖地,简陋的散发着霉味的家具,四个孩子围坐在方桌前吃一锅白菜肉丝汤,两个姐姐把肉丝让给两个弟弟吃,但因为肉丝本来就很少,挑几筷子就没有了;在苏童的童年记忆中,没有本该属于这个年纪的快乐,有的只是晦暗难捱的黄昏;,物质生活的拮据以及父母高一声低一声的争吵。因此,苏童对童年的这条苏州老街的印象是阴暗而潮湿的,充斥着着腐败与颓废的因子,这些生活记忆让苏童开始理解苦难的意义,也成为了其今后创作中苦难叙述的源头。其笔下的香椿树街;枫杨树乡;以及城北叛逆少年,可以说都投射了苏童的成长经历。苏童对少年们的苦难生命的展示,正是在以童年视角;展现童年记忆;,这种记忆可以说是其现实生命的一种文学投射。在九岁的时候,苏童患了很严重的肾炎,母亲整天沉陷在伤心之中,父亲每天带着苏童去看中医,躺在藤条躺椅上的苏童,第一次感受到了死亡带来的恐惧,为了养病,苏童也不得不休学,病榻上的时光漫长又难捱,陪伴苏童的,是姐姐借来的小说,这也成为了苏童最早的文学启蒙,他开始对文字感兴趣,并模仿农村小说,开始了自己的文学尝试。可以说,在这段孤单的岁月中,苏童第一次真正感受到了死亡逼近时的困苦与彷徨,对生命苦难有了一次切身的体会,而这也在某种程度上影响了苏童小说中的苦难书写,如《木壳收音机》中对得了肾炎的小男孩的悲剧生命的书写,就不能说与苏童的这段生命经历无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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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苏童小说苦难叙述的具体含义

(一)生存的艰难

生存资料是维持和延续人们生命的基本生活资料,如必要的食物、衣服、住房、交通工具等。生存资料的满足是人类生存和发展的重要前提,只有生存资料得到满足,人才能追求更高层次的生活目标。根据马斯洛需求层次理论,人的需求分为生理需求、安全需求、社交需求、尊重需求、求知需求、审美需求以及自我实现需求,前四种被称为缺失性需求,后三种被称为发展性需求,马斯洛认为,人在每一个时期,都有一种需要占主导地位,而其他需要处于从属地位。需求之间有高低层次之分,只有低层次的需要得到相对满足,才会向高层次的需要发展。因此,作为人的需要中最基本的生理需要,其是否得到满足,是独自一人能否生存和发展的前提。在苏童的作品中,人的最低层次的生理需要时常难以得到满足,而这种生理需要的难以满足主要体现为底层人物的生存苦难,他们在战争,饥荒,逃亡中,无法获取足够的生存物质,贫困充斥着他们的生活,衣食得不到温饱,苦难无形的大手挤压着他们原本就十分狭小的生存空间,消解着这些小人物的生存价值和生命意义,活着;成了他们触不可及的奢望。《米》是苏童展现特定历史时空中人物的生存苦难的一次尝试。五龙因为家乡发了水灾,迫不得已离乡谋生,当他跳下火车,发现自己踏上的是一个陌生的世界。为了一块肉,五龙备受欺凌,但即使被打到意识模糊,他仍然没有放弃对食物的索取。为了生存下来,五龙在这个陌生的城市中失掉了人格,用自己的尊严换来了一顿饱饭。正是因为这种对饥饿的极度恐惧,使五龙对米产生了一种特殊的执念,在五龙的观念中,米代表着能维持生命存的必需物品,同时米也是五龙的生存本能的一种外在物质体现,这种对米的疯狂追求展现的是社会底层小人物窘迫生存现实的普遍存在。也正是为了摆脱食不果腹的生存困境,五龙不惜任何代价,开始了自己的复仇计划。借刀杀人杀死阿保,娶织云,气死冯老板,他要那些让他曾经陷入生存苦难中的人都得到报复,最后,五龙终于成为了大鸿米店的主人,他以自己的方式使自己前半生所遭受的苦难、受到的屈辱得到了某种程度上的补偿;。《十九间房》中的春麦为了生存,只得给金豹倒屎尿盆,当土匪头子金豹当着春麦的面糟蹋了他的妻子六娥的时候,春麦也只能忍气吞声,把怨气撒在六娥身上。在日本人和金豹的双重威胁下,春麦一家选择了逃亡。但其实春麦并非无情无义之人,他这么做也是为了一家人能够更好地生存下去,在动乱的时代中,春麦为了获取生存空间,选择了放弃自己的尊严,也实属无奈之举。《三盏灯》中战争使小碗母女二人流离失所,只能居住在破旧的捕鱼船中,为了等待父亲的归来,小碗和母亲在船上挂起三盏灯。当战争结束后,傻子扁金意外发现了小碗的父亲,当扁金把小碗父亲带到船上时,却发现小碗母女已经死于战争之中。而在《一九三四年的逃亡》中,疾病同样使人们深陷生存的苦难之中,一九三四年的瘟疫使枫杨树乡变成了人间地狱,天地间阴惨惨黑沉沉,生灵鬼魅浑然一体;。①祖母蒋氏的五个孩子死于瘟疫,瘟疫中死去的人们填满了死人塘。而死人塘中长出的马齿苋也成为了瘟疫和粮荒中的人们的抢夺对象,为了抢夺更多的野菜,祖母砍伤了好几个乡亲。而在祖母意外获得一袋粳米时,甚至直接抓起一把米塞进嘴里,性急地嚼了起来。在苏童的小说中,无论是灾荒、战争、还是瘟疫都直接使威胁着人的生存,使其最基本的生存需要得不到满足。他们的悲剧展现的是苦难中人们的生存困境,而在人们获取生存资料的过程中,其尊严与人格往往也被践踏得荡然无存。........................

(二)生活的危机

生活苦难;作为底层叙述的一种基本形态,正式进入文学审美范畴是在二十世纪八十年代中后期,在当时的中国文坛上出现了一股被称为新写实;的创作潮流。新写实;作家们表现出对强烈政治权力色彩的创作原则的拒绝和弃绝;②,将创作视野转向日常生活,挖掘世俗中的审美蕴。文学所潜心书写的,不再是现代时期高涨的意识形态激情,而是从朴素的生活场景和具体的生存现实中去寻找文学的审美因子;。③作家们笔下的日常生活往往充斥着了无奈与悲哀,人们的个性、理想往往在庸常琐碎的柴米油盐之中被消磨殆尽,日常生活呈现出了一种苦难特质。在苏童的小说中,小人物们往往深陷在庸常生活的沼泽中无法自拔,在生活的苦难中迷惘彷徨,他们一次次地试图逃离,却无法摆脱命运的怪圈,最终淹没在生活的重重苦难之中。

在《离婚指南》中,苏童塑造了一个厌倦婚姻的中年男子杨泊的形象。房间的酸臭气、孩子的哭闹、庸俗不堪的妻子,让他对这段婚姻无比厌恶,而个人的理想也在琐碎不堪的日常生活中消磨殆尽。小说中的杨泊,整天想着的只有一件事离婚,他时刻都想要逃离这座曾经埋葬过自己的坟墓。但离婚的过程又是艰苦卓绝的,在妻子的死缠烂打和恋人的步步紧逼下,杨泊不但没有脱离婚姻的苦海,反而陷入了更深重的苦难之中。苏童在小说中刻意放大了杨泊对婚姻生活的无奈与绝望,将现实婚姻中的苦难做了典型化的处理,当生活的诗意被凡人琐事消解殆尽,杨泊选择用逃离来摆脱个体的孤单与无助。但作者似乎并没有给予杨泊们救赎自我的机会,杨泊们逃离婚姻的失败也展现了生活苦难的不可超越性。在《已婚男人》中,陷于中年危机之中的杨泊终日被生活琐事围绕,他的生活中处处弥漫着绝望的气息,面对生活的无尽苦难,杨泊最终选择了一种更为极端的摆脱方式死亡,造成了一个家庭的悲剧。在苏童的笔下,日常生活往往以其庸俗和粗鄙销蚀着小人物的精神世界,蚕食着他们的灵魂,当生活的诗意被消解殆尽之后,人们往往就会陷入不可摆脱的苦难的深渊之中。

..............................三、苏童小说苦难叙述的审美特色....................15

(一)双重视角下的苦难叙述..................15

(二)苦难中的象征和隐喻........................17

(三)苦难中的虚构和想象........................19

四、先锋视野下苏童小说的苦难叙述.......................22

(一)暴力的狂欢..............23

(二)死亡的定数.....................24

(三)欲望的沉沦.........................26

四、先锋视野下苏童小说的苦难叙述

(一)暴力的狂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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结语

通过对苏童文本的具体分析,我们不难发现,在苏童小说中,苦难已经成为一种普遍存在的精神特质,这种与中国文学苦难叙述传统一脉相承的苦难讲述,既是苏童对人类生存现实的一种拷问,也是苏童作为一个作家的人文主义关怀在作品中的特殊呈现。纵观苏童小说中的苦难叙述,我们能看到,无论是在内容、形式还是思想含义上,都呈现出了一种属于苏童的与众不同风格。苏童小说中的苦难叙述涵盖了历史与现实生活的诸多方面,从乡村到城市,从平民到帝王,苏童始终用一种悲悯的情结,书写着边缘人物的真实生存现实,展现着苦难生活中人性的异变与坚守,在苏童的小说中,讲述苦难已经成为了他叩问人类灵魂、追寻人类生命价值的方式。在追寻苦难背后的精神向度的过程中,苏童也没有否定人在苦难中的主体性,他在展现苦难现实中的苦难精神的同时,也表述了自己对于人类生存意义的审视与思考。苏童以先锋文学起家,先锋时期的苏童注重文体实验;,用一种神秘化的叙述方式,来处理其笔下的悲剧故事,但苏童并未沉浸于先锋的叙述探索;中,他试图在先锋与古典之间寻找平衡点,用一种读者易于接受的方式来展现苦难生命。虚构与真实、隐喻与象征、视角的转换,都是苏童在苦难叙述形式上的探索,也是苏童作为一个作家对文学创作观念的不断更新和对艺术呈现形式的不懈追求的展现,这种探索也使得苏童的小说既具有深刻的社会意义又有极高的审美价值。苏童在他的小说中除了呈现苦难的真实之外,更重要的是希望通过对苦难的理性思考,使人们摆脱苦难、超越苦难,找到属于自己的灵魂栖息之所。苏童曾说过,小说是一座巨大的迷宫,我和所有同时代的作家一样小心翼翼地摸索,所有的努力似乎就是在黑暗中寻找一根灯绳,企望有灿烂的光明在刹那间照亮你的小说以及整个生命。;①苏童在苦难叙述中一直在探寻的,或许就是这根灯绳;,在灯绳;的指引下,苏童飞越了精神上的枫杨树故乡;与香椿树街;,完成了对苦难背后的精神向度的追寻。

参考文献(略)

标签:历史与现实